老谭家就在沙头河涌旁边。而今年端午,沙头人字水闸至沙头涌之间要举办“沙头商会杯五人龙舟赛”,有近百条龙舟参赛。
近水楼台先得月,老谭坐在自家三楼楼顶就能俯视沙头涌,欣赏龙舟竞赛。想象着百舸竞速、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老谭一连三个晚上几乎都没睡着,他决定做件大事。
还有三天,比赛就要开始了。这天一大早,老谭就得意地安排老伴康姨和女儿婉萍去市场采买食材——他一周前就和老伴商量好了,要借龙舟赛这个机会,将自家亲戚都请过来好好聚一聚。老谭已将要邀请的亲戚列了一份名单:家在禅城的岳父、家在龙江的大舅二舅和小妹、家在高明的大哥,还有住在沙头的好几位亲戚。
一提到大哥,老谭就不由心里堵得慌。掐指一算,这嫡亲的兄弟,与老谭竟已有十五年没有走动了。不是因为距离远,而是大哥早就当着亲戚的面发过誓:与老谭一刀两断,两家永不往来。
老谭和大哥原本合伙在沙头开了一家沙发厂,开头四五年,工厂发展得不错,赚了不少钱,老谭就想趁势再开一家五金厂,反正生产沙发也要五金配件。可大哥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为他觉得,隔行如隔山,现在五金市场竞争愈来愈激烈,贸然投资,弄不好会亏个精光。大哥的意思是,想扩大规模的话,不如在亚洲材料市场找一家门面,专卖沙发材料,布或皮都是热销材料。结果兄弟俩各不退让,大哥就渐渐萌生了拆伙另立炉灶的念头。他去高明觅得一处厂房,自己开了一家沙发厂。老谭也不拦着,反正大哥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兄弟间也已算清了账目。
不料第二年,“顺德龙”家具精品展上,有朋友告诉老谭:你大哥的龙源家具厂和你的浩龙家具厂展示的沙发,外观造型几乎一模一样。
老谭一下子蒙了。他跑去一看,果然,三楼龙源家具展厅内,有五款沙发与自家的沙发一模一样,可这都是老谭辛辛苦苦花十几万元请深圳的设计师设计的作品啊,这不是窝里斗吗?这不是要鸠占鹊巢吗?明显抄袭啊。
老谭愤怒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大哥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坑自己。他去找到大哥理论。
就这样,老谭当晚紧急调换产品,重新布场。从此,哥俩形同陌路,甚至还阻止家人再往来。
回忆起往事,老谭的心七上八下,他往茶杯里盛满热水太阳成集团,一边坐在餐桌边饮茶,一边在想该怎么通知大哥呢?事情已过去了十五年,自己的怨气早就所剩无几了,也不知道大哥是否还记恨自己。听说大哥的儿子下个月要结婚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一张喜帖?“唉!”老谭重重叹了口气,后天就要划龙舟了,现在只剩下大哥一家没通知了。
知夫莫如妻。“是差大哥一家吧?”康姨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我都想开了,老都老了,还剩多少个年头做兄弟?不是我说你,家和万事兴,做小弟的,在自己大哥面前先低个头,不丢人。”
“这有何难?看我的。”婉萍早就想帮爸爸和大伯解开心结了,这时她走过来,拿过老爸的手机,拨通了那个久存的电话号码,又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只听见一句“小爱同学,请关电视”,尔后出奇安静,好似连一声咳嗽都显得多余。
“大伯!大伯!”婉萍又连喊了几声。一分钟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乖女,谢谢,我就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谭炳生刚起床,就听到门铃响个不停。着衫、着拖鞋,谭炳生去开了门,只见婉萍提着一堆礼物,冲他大大地鞠了一躬:“大伯,我爸让我来替他给您认个错。”
谭炳生的眼眶一下就蓄满了泪水,他右手拭泪,左手拉着侄女的胳膊:“乖女,起来……也不是你爸一个人的错。”
“起来。我去!我们一家都去!”谭炳生朝婉萍笑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其实,我早就想去看你爸妈。”
这时,门外那棵杨桃树上,两只麻雀正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叽叽喳喳叫得好开心。太阳成集团tyc234cc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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