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波音公司的防务、太空与安全（BDS）部门宣布开始在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兰伯特国际机场东南角开工建设一个高度机密、占地110万平方英尺（10.2万平方米）的生产设施。

　　波音公司BDS部门空中优势项目副总裁史蒂夫·诺德伦德（Steve Nordlund）在媒体采访中并未透露这座新工厂将生产的具体机型，且刻意回避使用NGAD和“协同战斗机”（CCA）等字眼。

　　对于工厂的建设，诺德伦德称之为波音的“冒险性（speculative）投资”，而speculative这个单词还有“投机性”之意。

　　飞行国际（Flight Global）在相关报道中这样写道：“施工区外的一块广告牌上显著地展示了一架黑色涂装的第六代战斗机”，显然这很契合诺德伦德透露的“该设施仅用于高度机密项目”。而根据安全规则，新工厂将禁止波音公司在这里为外国客户制造飞机，这一苛刻条件意味着，新工厂不会承接相邻的F-15EX“鹰”Ⅱ战斗机和T-7A“红鹰”高级教练机生产线的转移，因为这两款机型都是面向美国国内和国际市场。据悉，这座新工厂的建设还处于前期的平整阶段，建设完成后有望成为圣路易斯地区历史上最大的国防项目之一，交由波音幻影工厂（Phantom Works）来运营。

　　“幻影工厂”之于波音公司，恰似“臭鼬工厂”之于洛马，其代表性产品都有浓重的“黑科技”色彩。

　　截至目前，在媒体的相关报道中，关于这座新工厂的内部设施、技术特点等，如它的具体用途一样，波音对外界只字不提。

　　不过9728太阳成集团，尽管波音并未承认这座工厂的建设与美国空军项目有任何关联，但多家国际防务媒体，已经把这座工厂的兴建定性为波音的“先发制人投资”，表示这似乎是波音赢得NGAD项目的战略的一部分，对于BDS部门的未来来说至关重要。

　　新工厂的效果渲染图。不少报道表示，不论是之前的“一口价”合同，还是现在的先把生产工厂建起来，都是波音能够在美国军机项目竞标中增加胜算的“筹码”。

　　也就是说，为了能从五角大楼更大“胜率”地争取到新军机项目，波音公司的“竞标策略”已经从过去竞标中“固定价格合同”（即价格优势），转为今天的诺德伦德所说的“我们必须下些赌注”——这里的“赌注”显然就是在获得合同前就“冒险性”的投资，把工厂先建起来。

　　在NGAD、F/A-XX、CCA等几大军机项目的竞标中，面对洛马这样的强劲对手，波音的“胜率”有多大？

　　“下些赌注”的必要性是显然的：目前，F/A-18“超级大黄蜂”的生产将于2027年结束，F-15EX“鹰”Ⅱ在美国空军的预计采购量削减至100架以下。

　　再看波音的其他新军机项目，如T-7A“红鹰”高级教练机、MQ-25“黄貂鱼”舰载无人加油机等，虽然它们无不前景光明、订单量很大，但又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投入全速生产阶段。且因波音已经与军方签下“固定价格合同”，前期的研发成本已经超支严重，整体项目利润偏低、“回本周期”过长。

　　总体而言，这几年里波音的所有军机项目都难逃通货膨胀、供应链紧张和劳动力短缺的影响，这也造成了波音BDS部门业务营收的“持续失血”。因此，现在的波音十分迫切地寻找能赚钱的军机项目。

　　另一个可以看出波音在军机业务上“急了”的表现是，即便当前波音民机业务已经身处艰难境地，但这座工厂的建设还是得到了“董事会上上下下的支持”，正如诺德伦德所言：“我认为我们的客户需要考虑整个工业基础，我们正在努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这项投资旨在帮助美国国防工业在全球保持竞争力。”

　　然而，在波音以18亿美元“赌注”建设神秘工厂之际，一个“不好的消息”也浮出了水面：眼下，美国空军对NGAD的态度趋于“摇摆”。

　　2023年5月，美国空军向波音、洛克希德·马丁和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发布了NGAD计划的招标书，诺格于当年7月底退出了竞标；而原定将在近期公示中标者的NGAD工程和制造开发合同，也迟迟没有动静。更让该计划的未来蒙上一层阴影的，是美国空军的预算紧缺。

　　根据NGAD的招标时间表，美国空军将今年底前选定是由波音还是洛马来打造新一代新战斗机。

　　日前，不论是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还是空军参谋长戴维·阿尔文，都在接受采访时一改此前对第六代战斗机计划的明确表态，转而表示“鉴于预算压力，空军需要重新审视第六代战斗机项目。”“NGAD在2026财年预算中面临不确定的未来。”如出一辙的是，美国海军的第六代战斗机计划F/A-XX也在2025财年预算申请中将未来五年的支出削减了三分之二以上。

　　与NGAD计划争预算的不只是F-35、B-21“突袭者”轰炸机、“哨兵”洲际弹道导弹，还有成本更低、迭代更快的无人机。

　　当前美国空军手头的F-35、B-21“突袭者”轰炸机、下一代“哨兵”洲际弹道导弹等重点型号项目都已成为超支严重的“吞金兽”，再加上美国国防预算上限、通货膨胀等压力，NGAD对美国空军来说就成为了可以被暂时牺牲的项目。

　　不止于此，美国空军突然摇摆不定的另一关键原因是需求变化。俄乌冲突中大放异彩的无人机技术和方兴未艾的“协同战斗机”都在冲击着美国空军对制造非常昂贵（单价可能接近3亿美元）、高度复杂的NGAD的既有观念。

　　所以，目前来看讨论NGAD的“去与留”为时尚早，但当它投入制造阶段时，或许同样会遭遇采购规模削减的情况，就像它的前辈F-22“猛禽”那般。

　　限于预算压力，美国空军和海军在对第六代战斗机计划的支持和推进都有所泄劲。

　　问世至今，F-22一直都是全球最昂贵的战斗机，而能接下这个“桂冠”的NGAD，目前前途也晦暗不明。

　　波音这次“冒险性”下注18亿美元，背后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一旦NGAD和F/A-XX计划出现延后、取消等情况，或者波音在两个计划竞标中落败，都将直接、长远地冲击这家战斗机制造商的战斗机研制能力，甚至可能导致其因此失去“战斗机基因”。

　　波音和洛马是美国仅有的两家战斗机制造商，后者已经凭借F-22“猛禽”和F-35“闪电”Ⅱ在此前的竞标中赢了两次。

　　不过即便竞标失败，倒也不会意味着波音投入的18亿美元打了水漂，因为该项目所留下的“战斗机生产工业基础”既可以在改造后转为其他波音机型的生产，更可以成为洛马的核心供应商，为后者“转包生产”NGAD或F/A-XX的机体部件等——类似情况，在F-22“猛禽”的生产中也出现过。

　　如果波音未能赢下新一代战斗机项目，项目相关人员的确是可以分流到波音的无人机、高级教练机、运输机等项目上，但这也意味着，波音对战斗机的研制能力将逐步消散。

　　在目前美国、乃至所有西方国家都在加大国防工业建设的大潮之下，波音公司这座工厂的兴建称得上是非常“政治正确的”。美国圣路易斯当地政府也因此大方地提供了约1.55亿美元的税收减免。

　　波音于4月从GKN公司接手的这家公司是在2001年时从波音剥离、出售给GKN的。类似“回购”的情况，还有近期的波音收购势必锐公司。

　　目前，波音在圣路易斯综合设施已经拥有组装F/A-18、F-15EX、T-7A的设施。除了对最终总装线的建设外，波音公司还在当地通过对供应商工厂的收购来增强自身对供应链的掌控能力。今年4月，波音公司从GKN公司收购了圣路易斯地区的一家工厂，该工厂为波音F-15和F/A-18战斗机提供关键零部件，且是波音的唯一供应商。此前GKN曾因盈利不佳计划关闭这座工厂，对此引发了与波音的纠纷，而通过这一并购，以上问题也得到了解决。9728太阳成集团